悲。歌。

幾個晚上我刻意的頭尾顛倒睡，只是為了想要在睡前，曬曬月光。現在，把房間裡的燈都關了，窗外依然是高掛著一輪半月。古典樂很安靜的流洩在房裡，隨著循環扇在房間裡繞來繞去。

後來，我學會不哭了。無論刀在心裡劃過幾次，已經慢慢感覺不到那種痛了。無論臉被別人的手掌甩過幾次，已經也慢慢的承認了。無論有多絕望，已經慢慢的接受不掙扎了。

偶爾心裡也會泉湧出一點激盪的感情，但是，一下子就被滾滾的退潮帶走了。總是微笑著，不代表心裡的溫暖。後來，就是把所有情緒全部塞進抽屜，大力的關上它，不聽不看不思量。

當然很多個晚上都在呼救著。但是，誰來救我呢?眼淚可以緩慢的流淌，心可以慢慢的碎裂，熱情可以一點一點的減少，但又有甚麼所謂呢?時間是生命的推進器，愛情不是，理智不是，工作不是，成就不是。

就算抓住了一隻援助的手，站起來了無法償還以期待的擁抱，那也不過就是自私的辜負而已。
沉沒了還會呼吸，那就可以。

於是我又開始了走路。漫無目的的走著，期待走著心裡的負累就能消化。天空好高，我好渺小。坐在寬闊的廣場的邊角，我看著遠方大樓的燈光，再也不想去想像那每個燈火後面的人生，我已經沒有那種浪漫。再也想像不出來屬於我的可能的故事，我已經沒有那種天真。

默默的，哭泣著。
下墜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決定跳樓的人有沒有後悔?後悔了難道就能阻止跳下的決定，減緩死去的速度嗎? 如果時間重來一次，結果會不會就有改變呢?心情跌向絕望的那邊，拉不起來也止不住。我坐著，等待著，忍耐著。痛嗎?很痛的。

每一首悲傷的歌總有優雅的旋律。而那份優雅，是每天晚上在淚水中迷濛睡去所積累出來的鎮定。背過身去的陰影，是沒有人可以照亮的。有些路，只能自己走的。

絕望的黑，經歷過了嗎?跌在地上默默的，靜靜的等待著，如果黑暗可以如洪水般流過，過了就好了。兩手一攤，不再抗拒，不再故作堅強，這樣的赤裸著痛著。

然後，故事的結局就是，再也不相信什麼美好，心就長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