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July 24, 2014

原來,時間是這樣的一個東西。


夜了。白天的慷慨激昂終於慢慢的靜了,世界也變得平和。人生是充滿磨難的,總有不順心,總有高低起伏,有的人使你覺得渺小,有的人使你覺得挫折,有的人就是要讓你難受,然拋開這白天的一切,回到家裡坐著發呆,突然覺得力氣盡失。這時候,門那頭傳來鑰匙的聲音,原來是他回來了。

他彷彿是完全理解你的挫折,默默的什麼也不說,只是提前回家了。陪著,就是最好的安慰。

然後彷彿世界末日來臨似的,睡覺時間還沒到,就悠然地躺在床上,什麼大事也不做。你突然撒嬌說要抱抱,他伸長一隻手臂,那就是最安全的城堡。





幸福的路總是崎嶇了點。有的人是幸運的,得來全不費工夫。有的人就是少了點好運。而那條彷彿也走不到盡頭的路,一直地遙望著那所謂的、甜蜜的、屬於戀愛的、童話故事般美好的、小說裡描寫的未來。

就說了什麼錯路沒走過,什麼磨難沒受過,像是地獄走一圈似的黑暗,身處在那個世界的以前,不知不覺的也離得很遠了。

我一直相信,如果跑的夠快的話,就會離那些討人厭的事情越來越遠。所以我總是不斷的在前進,累了就放慢一點腳步,不累的就大步跨越,一直在旅行的人生,無論是實際在路上,或者心情上不停地往前邁進,從來不喊苦,無奈的時候就微微一笑,年紀越長就越柔軟,是從來沒想過的。

偶爾,心血來潮一把從背後擁抱住他,由衷的說,有你真好。

不是撒嬌、不是肉麻,而是歷經千辛萬苦之後,你終於體會了,原來身邊有一個人的好與麻煩,而真心誠意的告白。

他在床在的那頭把玩手機,我在桌子的這頭書寫部落格,陪伴、卻不說話,心情上就是最美好的時光。

偶爾,百感交集似的,不知從何寫起才好。

忍不住想起以前在跑步的日子。我總愛聽Ellie Goulding的Anything could happen。跑步這運動對我而言並不花俏、更沒創意,我只是沿著固定的路線繞著圈圈。一次又一次地看著熟悉的風景,聽著熟悉的旋律,風吹過臉龐、吹起了頭髮,腳下是確實的土地。跑步這東西是這樣的,以為神智很清楚,但是一個閃神,才發現已經忘了這是第幾圈。
而跑著跑著,彷彿就可以跑向無限可能似的,那裡沒有盡頭,只有自己體力的極限而已。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我就靠著我自己,帶自己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而那是過去,我為了要堅強自己而開始了跑步的自我重建。

時間這東西也是這樣的。昨天還是颱風天,一夜是風是雨,我幾次在風聲中醒來又在雨聲中睡去,然而今天一拉開窗簾,又是一個太陽天,是風是雨的轉眼就過去了,彷彿沒來過一樣。如果願意,昨天也可以是昨天,而今天永遠有無限可能。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偶爾背過身去,舔舔自己的傷口,也許已經連受傷的位置都不復記憶,連心情都不起漣漪。不為什麼,只是想要提醒自己,現在的幸福。因為失去過、因為曾經熱切地想要過、因為曾經是那麼掙扎的想要抵達過,所以才知道,原來那幸福的樣子,才清楚了原來自己的追求。

他曾經說過我的不依賴,很好。我笑笑得沒說什麼,那是因為不信任,受過了傷你就再也不願意把自己交付給誰。他曾經說過我每次總說沒關係,那我自己去做。也許那讓他的男性尊嚴受了一點小傷,我也許狡辯的說了什麼,但心裡明白不過,那是因為自己習慣了,多一個人並不代表了改變。

而今天的不信任、不依賴、依然試圖保有自己的劣根性,是我。是過去的時間造就成的今天的我。沒什麼好去迴避的。曾經受過了傷而改變,不代表了今天的我是不愛他的。而相反的,我比任何時候都愛他。

後來我才明白了,愛並不是全部。兩個人的相處是現實的,包括了許許多多的柴米油鹽醬醋茶。而更深刻的體會是,愛並不是給對方你的一切。在愛裡、在相處裡,不是全部的分享就等於無比的愛,而是保有自己,讓自己舒服的、他也能舒服的,一起過生活。

這不是小說、更不是教戰手冊。我並不喜歡寫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當然做家事我也有很多自己的小撇步的。走到後來,慢慢體會到,談感情不過就是每天動動腦的相處,智慧的處理,圓滿的解決,這樣的功課而已。

嘴巴甜一點,說話技巧一點,小地方用心一點,偶爾製造一點浪漫,對對方比對別人有更多的耐心,常常把對方擺在心裡最柔軟、最牽掛的地方,像是亦近亦遠的朋友一般,有客套、有細心、有親近。

你說,不想再體驗被拒絕的困窘。你說,要離開需要勇氣。我突然想起了我們年輕的時候,放棄一份工作不是那麼的困難,我們有很多的理想跟很多的自以為是,失業了半年還能每天過得快活。然而現在的我們都被困在一份不好不壞的工作裡,偶爾笑笑地說,改天一起失業吧,假裝瀟灑。時間改變了我們的一些什麼,我們的心情不再自由,想爭的不是一口氣,或許是一點堅持與對自己的信念。而你過的寂寞卻又精彩,偶爾喟嘆,我說,我看著你覺得活得精彩呢!你說,你是活得淋漓盡致,是了,我們花自己的錢出國,我們買小東西讓自己快樂,我們選擇自己要的日子,可能快樂可能偶爾無奈,而人生不過就是在這裡面轉圈圈。

總有一天,我們都會碰到一個人,那個人讓你想要安住在他身邊。收起所謂的淋漓盡致,收起對工作的野心與堅持,所謂的優先順序不是只有自己而已,還有一個他。吃飯的時候想起要不要幫他準備一份,天氣冷了,就想噓寒問暖,分開的時候,還會想要時時保持聯繫。那個人,讓你心甘情願的、生活了。

不追逐什麼名利了,不追逐什麼富貴了,付出的代價遠遠比不上與他相處的平淡生活。回到家他總逗我笑,他說著,情侶之間若要感情好,那麼90%都要說白癡話。你總在他幾哩呱拉說的不停的時候想起他在朋友面前其實並不多話,然後在他讓你笑到流眼淚的時候想到他其實並不怎麼在大家面前說笑話。

我曾經覺得自己站在工作的浪頭上追逐著什麼,每天都在乘風破浪,每天都在往前奔跑。然而那並不讓我輕鬆,更沒讓我看清楚,所謂的自己是什麼。

太投入的時候,就不能轉換心念、有的時候原諒變得困難,有的時候體諒變的心機。站在善意的這端並不能夠總是被善意的接納。我總告訴自己,用人就是要看他的好,別去看他的壞。這觀念至始至終沒改變過,但要能做到與看到,需要的是寬容與諒解。人、並不總能感同身受的。

退一步,才能看得更清楚。所以看清了自己的好強,看清了自己凡事想贏的習慣,更清楚了原來在職場上被鬥敗的失意。但你介意什麼呢?因為工作不是人生的戰場,不是我的戰場,只能做到最好,然後攤手回頭過生活。

突然,我知道了。有什麼錢,可以做多少事,都改變不了心中的幸福。那東西真的很簡單。有一天,也許我們也會有一間很美的房子,有一天,我們也會感覺無端奢侈的買一台好車然後開心很久很久。很近的將來,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而我們會好好的養育他,希望他能平安長大。當然,我們還會吵很多的架,可能會吵到哭,也可能會吵到不想妥協,但我們始終要和好。

而這畫面是我以前不曾想像過,也不清楚原來自己也可以離這想像這麼近過的。

終於了解了,原來時間是這樣的一個東西。以前覺得自己得不到、辦不到的事情,如果願意敞開心房,等到一切都對了,那麼一切都有可能會發生。而若不是生命教會了我耐心,而若不是受傷教會了我看清事情的本質,並且體會到了人性的自私,就長不出這樣的溫柔。

很多事情並不是不能做,而是做了怕對方會傷心。所以放棄了自己享樂的權利。
很多事情其實是非那樣不可,但卻為了對方的喜好而轉了個彎,這就是寵愛。

愛是生活,裡面有更多像是堅毅、堅持、忍耐的東西。而那令人困惑,因為這不是言情小說裡轟轟烈烈的愛,也不是很多坊間小品裡說的那些爾虞我詐的你進我退,並不交付自己,卻把自己向對方敞開,慢慢的建築對彼此的安全感與信任,大概是比較類似這樣的東西。

而最後你會感到深深的幸運,原來你跟最好的朋友相愛了並且一起生活,當晚上你抓著他不想讓他睡覺只想聊天的時候,或者是在逛街的時候生氣的說,下次我要自己逛才買的到東西的時候。

時間,原來是讓我從那裡,走到這裡,活著相同的人生,卻看見了不同的風景。而這讓我,感覺無比幸福。






1 comment:

jojojamielo said...

Dear claire,
很喜歡你的文字,不知不覺當了一個暗地裡的小讀者兩年了 :)
看著你的文字描述對愛或是生活,旅途上的所見所聞,對我而言都是一種啟發 , 或是安慰,心中千言萬語,在不相識的你寫下的文字中找到共鳴 , 那種感覺很奇妙 ,又温暖 !
你的文字在我心中比起很多名作家還好看 ,, 真實 !
祝福你,要讓自己幸福 , 遇見幸福 :) 也謝謝你分享你的世界,讓我在你的文字中,找到那名為共鳴感的小確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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